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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著那一巴掌就要落下,許澤逸站在原地動也沒動,愣愣的看著她。
下一刻,顧唯一的手被一雙微涼的大手輕輕攥住,然後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,顧唯一緩緩的抬頭,面前時熟悉到骨子裡的俊朗面龐,大手撫上她的臉,替她擦去眼淚,卻怎麼也擦不淨,細長的眼睛像是開閘的龍頭,關也關不住。
「...你,你怎,怎麼,在,在這裡?」顧唯一哽咽著問他,眼睛裡有些害怕,怕他聽到她剛才的話,惹起他不願回憶的過往。
言沐溫和的看她,「看你一直沒回來,給你打電話,你電話關機,不放心你,想出來接接你。」
顧唯一抽噎著,因為哭的太用力不時抽口長氣,腦子裡缺氧缺的有些暈暈的,伸手攬住了他精壯的腰身。
「我們上去吧。」言沐又給她擦了一把眼淚,無奈的嘆口氣,「能不能停住,眼睛哭的該疼了。」
顧唯一又抽泣了一下,搖搖頭,「止,止不,不住。」
言沐憐惜的摸摸她的頭,攬著她的肩膀往醫院的大樓里走去,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許澤逸一眼,許澤逸從愣然間回神,上前一步,「言...」
一雙手拍他的肩膀,「別叫了,他不會理你的。」
許澤逸回身,蘇涼秦斜斜倚在樹上,嘖嘖的搖搖頭,「讓你別作死,你偏不,陰溝裡翻船了吧。」
*
回到病房,顧唯一坐在病床上鼻涕眼淚同時往下落,不時用紙巾擦一把,言沐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去擦,用手絹沾了一點溫水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眼下細嫩的皮膚,因為哭的太多,眼角處已經發紅,鼻下人中的地方也有些破皮。
怎麼止也止不住,言沐無奈,坐在她身邊,板正她的身體,低頭與她對視,「顧唯一,不要哭了,你這個樣子我...」心都疼了。
顧唯一抽泣著,斷斷續續說道,「我也,不,不想哭,只不過,剛才,哭,哭太狠了,一時,止不住,你別,別管我,我一會兒,就好了。」說話間,又拿紙巾擦了擦鼻涕。
言沐眼中帶著融化人心的柔情,雙手捧住她的小臉,聲音低啞,似是帶火,「顧唯一,想不想吻我?」
顧唯一抽噎著,淚眼模糊,「想,可是,我,我還在哭...」
言沐忍不住低低笑,薄唇如透明的蝶翼吻上她的眼睛,緩緩的輕輕的萬般憐惜的吻干她的淚水,微涼的唇瓣沿著眼角滑到另一隻眼睛,然後到臉頰,直到雙唇貼上她柔嫩的唇瓣,顧唯一還處於僵硬在原地的狀態,已經忘記了哭泣,只覺得她哥今天好溫柔,溫柔的讓她的心都化了。
舌輕輕挑開她微張的唇瓣,順著牙關進去與她的小舌糾纏在一起,她的舌尖傳來淡淡的苦澀感,那是她眼淚的滋味,呼吸陡然加快了幾分,小手順著他的背脊抱了上去,小舌卷著他的舌回應著。
就在顧唯一進入狀態時,言沐卻突然放開了她,顧唯一眼中還帶著些茫然的媚態,看的言沐眼神一暗,顧唯一恍然回神,迷濛的看著言沐,言沐摸摸她的小臉,「下次再繼續,你哭的太厲害了,現在不覺得頭疼?」
剛才顧唯一被美色迷惑還不覺得,現在一說,覺得自己的腦子裡的筋絡仿佛被抽走了一眼,鼻翼的筋絡扯著腦仁疼,怕是哭多了的後遺症,像快要暈倒了一樣。
言沐將她抱上床,給她蓋上被子,「好好睡一覺,有什麼事情,我們明天再說。」
顧唯一點點頭,小手摸上他的額頭,「還燙不燙?」
言沐搖搖頭,「不燙了,大夫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。」
顧唯一這才安心的閉上了眼睛,言沐打了溫水,小心的用毛巾幫她把臉和手擦乾淨,才脫鞋上了床。
病床有些小,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裡,輕輕的摸著她的髮絲,感受著懷裡人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穩,大手輕輕撩開她額前的細發,那個小小的疤痕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裡,這麼些年還是那副樣子,沒有變淺,也沒有變小,怕是一輩子也抹滅不了的印記了。
低頭印了一吻在她額間,惹來她輕輕的扭動,嚶嚀一聲,卻是沒有醒,有很多時候他分不清上天對他是不是公平,它帶走了他最最崇拜的爸爸,卻又重新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大家庭,很多個夜晚,他看著滿天繁星,思考著這個永遠也找不到答案的問題。
可是此時看著懷裡的人,他只覺得異常滿足,不管老天待他如何,公不公平,它都把她帶到了他身邊,一個總是用自己瘦弱的身體擋在他身前的女孩,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只是懷裡的這個人而已。
她說,她這麼喜歡,這麼護著的人,憑什麼讓別人這麼糟蹋,這麼欺負。
是啊,換言之,身為顧唯一的所有物,他也沒有資格讓他難過,讓他傷心的。
第34章
醫院花壇的長椅上,兩個人各據一頭,一人手中拿著一罐啤酒。
蘇涼秦喝了一口啤酒,從兜里掏出煙盒扔給許澤逸,「來根。」
許澤逸接過煙,點上,狠狠的吸了一口。
蘇涼秦往後靠倚在長椅上,雙手攤開,架著腿偏頭看許澤逸,細細的打量了一番,才開口,「你和言沐雖然有血緣關係,但是你們也沒見過,也沒啥感情,怎麼著也沒到死乞白賴的地步吧?所以你這麼一步一花樣,兩步一作死的,到底是為了啥?我真是很好奇?」蘇涼秦挑眉。